
城市更新(Urban regeneration)是早期西方尤其英國為解決經濟全球產業鏈轉移后舊工業城呈現的多重問題所提出的城市復興策略,用以改善內城及人口衰落地區環境,刺激經濟增長,城市活力,提升城市競爭力的再開發活動。
中國高速發展的城市進程以及早期粗放型經濟結構,造成現有城市核心活力僵化、功能老化、環境惡化,“三化”并存,諸多社會及城市問題也陸續呈現。伴隨現代城市產業轉型、資源整合、人口膨脹等迫切需求,土地資源稀缺漸成瓶頸,“倒逼”城市發展策略調整。城市空間由“增量擴張”轉向“存量優化”,集約智慧城市成為城市核心的主導發展方向。城市更新逐漸成為現階段,舊城復興,發展突圍的主導模式。
現代城市更新作為城市核心區土地二次開發的手段,是經濟、產權、空間、功能、文化多元重構的過程;是新經濟形勢下官民商三核心方,多利益主體權益平衡的過程;也是全球經濟重組影響下,城市“地方化”向“全球化”的過度過程。

卓越地產“深圳中心•天元”項目
以深圳為例,以企業化城市(Entrepreneurial urban)為更新策略,結合區域營銷(Place marketing)、經營城市(City marketing)等手段,智慧演繹崗廈城中村改造更新,實現片區活力復蘇。城、企協同,大道取真,促進地區崛起同時,成為企業形象為主導的城市新地標。
然而,城市“全球化”的過程中,如何保存更新區域“地方化”的本真?在城市更新發展進程中,舊城改造與文化保護之間如何平衡?改造帶來的巨大經濟效益和保存歷史文化背后的長久綜合效應之間如何取舍?成為城市更新的一個新課題。
1985年深圳進行了第一次地名和村落的普查,更新數據顯示,1987年到2012年的25年間,深圳消失了1000多個古村落。原特區內的羅湖、鹽田、福田、南山四區剩下不到20個(廖虹雷研究數據),因此,近期由華潤地產主導,投入300億元改造深圳市羅湖區湖貝古村的消息,使得這個建村546年的古村的去留再次引發關注。民間人士奔走呼吁,學界組織論壇,知名學者建言獻策,湖貝村的改造逐漸成為一起公共事件。

湖貝古村建村于明代,地處羅湖區東門商業圈的中心位置。追溯到百年前,它與周邊的黃貝嶺、向西村等,組成了深圳墟,位于當時行政中心南頭到軍事重鎮大鵬所城的必經之地,借助深圳河和清水河兩條水路,深圳墟又成為南北貨物的集散之地,商賈云集。可以說湖貝承載了深圳的歷史。伴隨多輪規劃方案調整,城市更新的需求和歷史文脈的保護中多次權衡,湖貝舊村得以大范圍保留,除了紫線范圍內的張公祠,對“三縱八橫”舊村格局進行完整保留。

湖貝古村:三縱八橫的街巷,清嘉慶年間重建的張氏宗祠,200多座門樓、水井和百年民居,構成湖貝古村清晰完整的村落結構。

方案原狀保留現有建筑、祠堂、街區,突出體驗經濟模型(Experience economy),營造富有地方感的歷史遺存、場景購物及藝術街區(Culture quarter),增強區域經濟,實現經濟復興和社會融合的城市更新目的,實現創意城市(Creative cities),形成創意集群(Cultural clusters),城市更新迎合本土文化延續,實現產業可持續,提供基地特色的持久性經濟活力。

華潤置地湖貝城市更新項目
現代城市更新中,歷史空間的保護和研究,傳統文化及景觀風貌的保留,正在成為新城市新更新的核心內容。因此,“新更新”應面對及解決以下六點問題:
1.解決保護單元產權困擾,提出并完善合理的開發和管理工作機制
2.統籌兼顧新單元與舊村落間的開發方法、邊界及強度
3.完善基礎設施建設,解決防火問題,改善居民生活條件
4.維持傳統文化單元整體風貌,對老建筑進行修繕及強化
5.產業活化、活力復蘇,以新形態新思路植入傳統單元,帶動產業發展,融入新城市生活
6.注重傳統風貌格局的保護及新生態安全格局重構。
新城市更新法則不再止步于城市規劃專業,而延伸至歷史遺產及文物保護、古建筑保護、景觀規劃、生態規劃、旅游規劃等多專業的配合協作;不僅僅止步于“官”、“民”“商”三核心,多利益主體的權益平衡過程,而拓展至廣大“圍觀群眾”,文化、文藝、民俗人士的共同參議;在“建新”模式中更多關注“守舊”,注重新舊并存的新更新模型探討。
全球化經濟體系的延伸,可持續發展觀下的綜合城市更新在尊重經濟體系增長,均衡各利益集合體的同時,將更加多元化的重視社會、文化、生態、人本各個系統的耦合并存,在更多專業人士探討,社會群體參與的前提下,衍生新舊共生,更具突破性的體系及理念,使舊單元成為新城市文化載體,豐盈城市更新味蕾。
愿新城市更新在多利益平衡中,真正超越“自然生態修復、城市活力復蘇、資本重組”,超越表象,相由心生,不忘初心,回歸本真,“道”、“術”、“心”三相合一,成就新文化視角下的城市更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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